旧情人
作者:小西门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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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3-31 20:55:37
未忘掉你声音,和半湿的唇印,试问我怎爱别人。
SideA休 闲 居 编 辑
我叫苏静婉。
庄樵庆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决定嫁给黄宁生。黄宁生与我在闲时已开始琢磨装修的格调和家具的款式。这时,距我跟樵庆分开,已经十年。认识樵庆那年,我们均是十八岁。那些青涩的爱恋,不提也罢。
认识黄宁生的时候,我已不小,在不经意间见过他两次,他便时时约会我,我不笨,我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家境颇过得去,一表人才,很有品味,自己做着正经生意。钞票没少赚,本人没有绯闻。他们都说我有点走晚运,年龄一大把了,长得又不很出色。还俘获到黄宁生这种人才,亲友都叫我把他钉牢点。
我微笑。只不过是找个伴罢了,我不会哪么紧张。我最美的年华,还有那个爱我到深到死的人,都已经过去了,只不过下雨的时候,起风的时候,黄昏和清晨,我们总需要一个人来陪,对不对?我心里悲怆得要死。所以,在遇见黄宁生时,我对自己说:就是他了。
认识黄宁生的三年中,我不是没有怨言的,上班我一人去,下班我一个人回来,生病自己去看医生。他有什么大事小事,一个电话到,我就得出席,生意场上,家中大小事物,我均得收拾首尾,就连外头有小飞女缠他,我还得打扮整齐了站在他身边作秀,以此证明他所选的确无懈可击:我是他的老好挡剑牌。
当然,我知道他是爱我的。
我私下有时会想:为何他不到夜总会甚至到外面去泡一个小情人,也让我松口气?
晚秋的时候,宁生自广州出差归来,我例牌要到机场接他。他电话回来说那边艳阳高照,穿件衬衫,不知道有多舒服。看看我身上所穿的厚毛衣,我在途中决定把车开到商业区拐一下,为他挑件秋装,让他一下机就可以穿着。
在商场,我正起劲地挑着新出的款式,感觉有双眼睛在我周围。
慢着,那边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定定的看着我?
我定定神,整个人魇住,说不出话来:樵庆,庄樵庆,
是他,是他回来了,此生此世,我以为以经忘记的哪个男人。
樵庆回来了,一切都自不同
可是,宁生呢,宁生此时此刻正在机场等我去按他。我们大婚的一切正静静地放在新居等我们回去。
当年,我狠着心掉头下楼而去。樵庆苦苦哀求着,被大哥关在房内的嚎叫声仿佛仍在耳边。
我不由自主地与樵庆约会。
宁生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樵庆的车里,宁生很宽容,说你慢慢玩吧,回来后再联络了。樵庆回来的事,我一直没有瞒过宁生。在这些事上头,我与宁生均很大量,就算他与新欢在街头被我遇到,我也只会点点头,说你好。事后,待我心境好时,闲闲地话给他听:只当我没看见。
呵,樵庆,当他说他一直爱我,爱了很多年,问我还要他做什么,我哭了一下午,当初我欠他的,我欠他吗?我欠他吧!这些是理由吗?这些是理由罢!
樵庆拉住我的手,让我同他走,我们能走到哪里去呢?我的心化为一截地截。
呵,樵庆,在秋风中,看他的背影,我知道,此生就此做别。我喜欢一个阳光普照的家,家里养两三个孩子,每个孩子一只猫或狗,然后不分人与动物,统统叫我妈妈。
樵庆的背影,高高的,瘦而长,高大而落莫的。
再见了,樵庆,我的爱人。
此生曾经爱过你,此生能让樵庆爱过我两次,我心足矣。
坐在家中,心中温柔的痛,狠心从樵庆身边走开,要走到宁生的身边去。啊宁生他爱我么?未必爱我,最爱我的是樵庆,
我哭了一个下午。
事后宁生得知这件事的大概。
十年过去了,樵庆仍然这样,我喜欢宁生,宁生温润,我努力做到温婉,我们可能有爱情么?不需要了,只有能够相依为命的过下去。
过了几个月,宁生陪着我喝下午茶,电话响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许慌乱,樵庆对我说:”你自己保重,此生我当不会再回来”
眼泪不觉间全部流了下来。
当我不顾六个月的身孕趋车飞奔赶到机场的时候,机场已在我身后戒严,我远远看见只有港式警匪片中才会出现的情景:很多壮汉子围住樵庆,黑压压的一大片枪口指着他。
我很镇定,或许说已经麻木,并未大叫着倒在地上。我茫茫然地站在那里,然后被警察顺导至安全地方。因我大腹便便,有女警官扶我离开并递上一杯热水。并没有人怀疑我,也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有的时候,我自己也怀疑,是不是一个幻影,
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樵庆。我怀念他呢。此生再没有一个人爱过我,除却樵庆。四个月后,宁生与我的第一个儿子出世,宁生戏谑的问我取何名字,要不要叫家明,我微笑着答到:叫樵庆好了。
是夜,做梦,梦到樵庆,同一蓝衣女子一起横过街口,我当即截住他,樵庆对牢我笑,不住口敷衍我,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醒来,泪水打湿了整个脸颊。
再见,椎庆。我的爱人。
sideB
我叫黄宁生。
认识苏静婉那年,我刚满30,自己打理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并在联合机构任职,父亲的生意蒸蒸日上,自己形象颇过得去。我又已从少年苦涩的爱恋中自拨出来,正享受成年钻石王老五的一切乐趣,城中凡有来往的太太们无不争相打蛇随棍上,目的明确的表示:某某名嫒正独字闺中,且身边众美均表示愿意与我共渡周末。
一切表明,我终将被宠坏。
身边没有正式的女朋友,但总有那么两三位围在身边,我也乐得有美相伴,总胜过风月场所中那些小飞女,这年头,男人十三点西西的,弄不好变成交际草,一样没有好结果。婚不一定得结,但生意总要做下去,有一个良好的口碑,与那些因家庭出现第三者被迫无奈出来创业成功的女企业家们签合同时,总占很多优势。
我不是不俗的。
那日,美女甲电话找我时,我正与朋友相约在球场,刚刚谈完一单生意,不算大,心情不错。她说刚刚自公司出来,做完事,不知去哪好,娇嗔地让我请她喝茶——中国茶。
中国茶我可是不喝的,我还没有到那种腐朽的年龄,
于是,我随口打趣她:你说我可是老得要喝中国茶了?再说,与我约会你要排队,到时间就轮到你了。没想到她坚持,于是,我只好改口说,那我看看吧,应酬完客户我就过来,这样她才不依不饶的放下电话。
我到了约定的地方:这是一座城中的古建筑改成的风景露天茶楼,是前清时期大户人家的后院,五开间的抱厦,东西各有的三间厢房新近全部重新漆过。全部的客人全在露天的院子里纳凉,下雨的时候,搬到屋檐下赏雨,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的。
我到的时候,天夜已经沉下来,院子里亮着暗红色的灯笼,淙淙的流水后隐着古筝的声音——有专人在弹,慢着,这是谁的品味?这个女孩子可不会出来在这里,她们是在夜总会酒吧喝着可乐长大的一代。
小美女已忍不住惊喜,我一边应酬着,一边打量座上的另一个女孩子。一身名贵的黑色吊带晚装长裙,露出雪白的脖子和大片的胸脯,因其手工质量上乘,这么招摇的式样穿在她身上,只觉舒适,不觉招摇。
这女子年龄怕也不轻了,面容姣好,长相并不出色,但气质绝佳,是那种人群中见过一次,便不会再忘记的女子。但吸引我的还是她的神态,穿着最潮流的新款,坐在这样怀旧的场合,气定神闲的招呼我:随便坐,喝点功夫茶。
我不禁为之心折,世界在瞬间安静下来。
由此,我便认识了她,这个女子便是苏静婉。
后来的日子,我暗自庆幸,那一日终于还是赴了美女甲的约会,可见做了好人终将是会有好抱的。否则,我此生的季遇便将全部改变。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区政府招开的一个关于《古建筑在城市建设的应用项目》的文化讨论会上。我携助理赶到的时候,主持工作的副区长已在示意安静,前排贵宾台背对着我坐着一个女子,,穿着黑色毛衣及长裤,用一块大大的米黄色披肩围住,一双独粒的小钻耳环随着她微微的含首轻轻的晃动,耳角的皮肤白如凝脂。这女子我仿佛见过。
我忍不住探了探身,想看她的侧面。待这女子半侧面后,我不禁呆住,原来是静婉。静婉亦是圈子中人。怪不得当日她但笑不语。
于是,我便时常约会她。
我于人后常”阿婉””阿婉”的叫她。阿婉却坚持叫我:黄宁生。连名带姓的,别说还真有一种青梅竹马的感觉。
晚秋的时候,阿婉为我挑选了两件黑色的毛衣,与她身上的同一牌子。
我一阵揪心,这样的女子,肯为我提着一大一小两只公事包到商场为我挑选入冬的衣服。我心用温柔的痛。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爱上她,我想,我已经是不能再爱了。前任女友在我心里留下了永生不灭的痛,我此生此世当不会再爱了。
广州的客户来电话需到我到场实地监控十五日以上,因私事不能走开,于是,我同静婉商量。
我说:我不喜欢与那些香港人罗索,你白话地道,烦你同我走一遭。我公事上忙。
她探过头来,睐着眼同我笑,我不禁脸红,阿婉亦不同我争,啊,这便是这女子温润的另一面。
去机场的路,我开得很慢,阿婉轻轻的哼着小曲,我侧耳听她,她张嘴唱出,居然是一首传统的老歌:只恨是一水隔天涯,不知相会在何日。。。。往日欢笑难忘记,你不归来我不依
一句:我不依,唱尽多少柔情,千般相思诉尽。
我开车送她至机场,办好入关,正待说什么,她已笑笑,挥挥手便入去了。
我独自驱车回到写字楼。
够钟收工了,我将助理遣散,呆坐在办公桌前,阿婉的身影无处不在,我等着她探头进来叫我。但是没有,我忘记了,她今日15:30的飞广州,一小时前,正是由我将她送入空港入关。
于是我笑笑,下楼至停车场将车取出,在将车倒出车位时,我惯性的瞄瞄后镜,向旁边说:阿婉~~~,此时方发现旁边的座位是空的。
一晚上,我呆在家里,看着手机。电话倒是接了不少,但她没有打过来。我忍不住拨过去,传来电子录音:对不起,你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是夜,梦里,我并未熟睡,一整夜都是悉悉碎碎的音乐,明天的写字间,阿婉不会出现,明天的招商会,阿婉不会陪在我身边,
啊,黄宁生,六月债,还得快,你也有今日。
她走得如此轻松,可见她未见得爱上我,但是该死的,我却已经爱上了她
由此,我知道,我爱她。
现代的女性,都没有结婚生子的安全感,但阿婉不同,她一日陪我应酬家簇里的人时,时,当座表示:如果条件相当的话,辛苦是辛苦一点,不妨生两三个孩子并亲手带大他们。我一阵窝心,大势已趋,我放下心来。
至此,我相信,三生石上的那个印,此生此世仍还铬在灵魂的深处。
我们并未同居,我最不赞成。我至终觉得,同居是男女关系中最薄弱的一环。
因而有一日,我闲闲地提起,我准备把自己自置的一套公寓装修出来,问她喜欢何种格调,她便也闲闲地说,米色白色相间,配浅浅的黄即可,一副老夫老妻闲话家场的款式。
这时,离我们认识三年,
我最终也没有向她求过婚。但这并不妨碍我会一生一世对她好,谁说,婚姻一定要爱得生生死死的?她和我有着什么过去,都不重要了。
我与静婉便如此这般的渡过我们婚姻的第一个十年。至于以后,谁可说清呢?但至少,目前,我们仍是相互欣赏和相互吸引的。谁管呢......
编辑 慕荣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