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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之前开始想念
作者:王润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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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4-05 00:29:30
为了缓和我们的关系,给你留了口讯后,就出发了。
红牌楼休 闲 居 编 辑
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的舞鞋,红色的丝带······
四月四日,平安抵达。选择这个南方的海滨小镇,是因为寂静的海滩配有着出租海屋设施。黑色木柱撑起的海屋架于海沿,长长的L形板桥接于陆地,约长十余米,海水涨潮不会淹过桥面,仍然有着一脚的距离。海屋内有门式木窗,正对着远际的地平线。尽管只有十平方米的大小,而且没有任何的家庭基本设施,租金却非常昂贵。我在近乎脱色的蓝色海屋住下来。背囊里有几件衣服,安妮宝贝《蔷薇岛屿》,你送的水晶蓝绿色蝴蝶框架,你的照片,你买给我的草莓味长条橡胶糖,意大利咖啡粉,颜料和画板。
我在岸边给海屋拍照,这里空气清新,能见度高,拍出来的海忠诚地表现出它忧郁的颜色,就如我的心情一般,人很轻,心很重,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却快乐不起来。
到小镇邮局寄这张即拍的相片,在柜台买来信封郑重地填上你的地址和名字,一边写一边数你名字的笔画,共二十九笔,比我多七笔。我在黄页查询邮编,随手拿起地图册翻到你的城市,食指在地图的黑线红线白线上移动,按到你的住址红牌楼。我还没有去过红牌楼,未曾在那些陌生的楼群里找你的家,按门铃。浏览过相关网页,说那是个售卖汽车及其配件和汽车维修的区域。可每当我想起你,便仿佛见你在红牌楼那儿,穿着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的舞鞋,红色的丝带,蹦跳地唱着《红鞋子》。我在相片背面写着:四月四日,平安抵达。小心翼翼在班驳年久的绿色邮筒沿着投递口放进去,信笺便消失在幽黑里。
晚上在小饭馆吃鱼,让鱼刺给卡到喉咙,肥胖黝黑的老板娘用手猛拍我的背,又端大碗的醋让我吞咽下去。吐出来后胃里有些不实在,虚幻空洞。回海屋前在杂货店买了一罐快过期的本地啤酒,坐在木桥上卷起裤脚喝。海水涨潮了,脚丫浸泡在清凉的海水里,不多会便醉倒在桥上,海水拍打木柱的声音轻悦地响在耳旁。
轻铁
他旁边的窗子,总是打开的,有清凉的夏风,大片大片的涌向身来。四月五日,你好吗?
早上醒来,摇摇疼痛的脑袋,发现自己还躺在冰凉的木桥上。可是海水却退潮了。海屋下显露出黑色的湿泥,如棉花团般的轻软。踩着。脚就会深陷下去,染上一层新鲜的污泥。
今天的天空很高,反射着海的颜色。云层浮在遥远的天际。到食店买早餐,还是忍不住买了你的份。喝着细碎的白粥安静地看着小镇的人流和静物。有提着鱼网的渔民,挑着菜篮子的农夫,俗气打扮的时髦男女,留着光头的男童,赤脚乱跑的女孩,舔舐腿毛的大黄狗,还有沉默的古老苍翠大树。
这里有许多特别的小吃。荷叶包裹的米粽,塞满花生、芝麻和肉馅的糕点,生蘸酱油的粉条,在每间食店里都能吃到,价格也很便宜。馋嘴的你一定会喜欢上的。小渔港停靠着渔船,大多是木制的,体积中等的。铁皮制的渔船在这里是属于富人的财产。
清晨开始,渔民会带着妻子做的便饭到很远的海域落网捕鱼,直至太阳下山才回程。打的鱼,除了自己吃,多数是挑到市场售卖或者卖给来收鱼的海鲜商人。我沿着海滩一直搜索着精巧的贝壳,螺形星形圆形长笛形漩涡形。也拣了彩色的珊瑚枯枝。我在海港附近找到块A4纸张大小的轻薄木版,上面涂满海蓝色的底色,绘着几个白色水泡圈圈,我用万能胶水把贝壳和枯枝固定在板上,俨然一个生动的海底世界。这个,是想要送给你的。我赔罪的礼物。
夏风徐徐由海面吹来,让我想起日本的轻铁。那段在日本的日子,我每天坐固定的路线经过那群低矮的日式木屋,那些高耸入云的商业大厦,拥挤的十字路口。我习惯站在司机旁的扶栏,他旁边的窗子,总是打开的,有清凉的夏风,大片大片地的涌向身来。那夏风给我的惬意,正如和你相处的感觉,自然,没有拘束。你即使站在远处不说话,我也能感知你的存在,因为你是属于我生命里的。
推开窗户,有数颗星星亮在远处。海的尽头染满漆黑,分辨不出天与海的交界处。而你,就在海的对岸。我拍下窗外的夜色,作为今天要寄给你的信件,背面写着:四月五日,你好吗?
夜晚
没有气球,没有威士忌苏打,没有眼泪,没有······四月六日,小镇烟花。
中午在商店讨价还价买来鱼竿、鱼饵和小竹篮,坐在板桥上,垂下钓钩。风和日丽,云团很轻。风吹过来,云便缓缓地在地平线上移动。这里不像《漂流欲室》有着一个深藏的爱情。
逐渐热烈起来的正午阳光在树叶底下的地面,拉出清晰的黑影。我光着膀子,穿着宽松的黑色丝制七分裤看着纹丝不动的鱼竿。整个下午,我都没有钓到一条鱼。希望总是有的,可惜总在黑夜过后。
气球虽然能自由漂流,却避不了破灭的命运。你说过,气球破了,这是无可奈何。你要房间堆满气球,你要希望再不破灭。我们的爱情呢?剧终了吗?口觉得干涩难忍,想着要喝威士忌苏打。你也嚷过要喝,一直没带你去,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这段告别的日子,想你总会很痛,甚至难于呼吸。想你的感觉犹如钢琴的G大调,沉重郁闷。有一些眼泪,再也流不出来。没有气球,没有威士忌苏打,没有眼泪,没有······
归程的渔船停泊在黄昏的小渔港,潮水还未上涨。我坐在一艘小舟的船头。夕阳一点一点地沉落海面,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海水冲上海滩,洗去适才的痕迹,又退落下去,重复不断。当月亮由云里半遮脸地亮出夜空时,海水已经没过我的小腿。海滩上有几个嬉笑着的孩子,快乐地举起烟花。划过火柴点燃导火线,一束火焰嗖地射向夜空,在低空嘭地绽放出美丽的烟火,随即散落大地。孩子们雀跃尖叫。我拍下这幅闪耀的烟火,在背面写上:四月六日,小镇烟花。烟火很美丽,却稍纵即逝。我们可以不这样吗?
成都,今夜请不要把我遗忘
四月七日,很像你的鱼。
今天发生了一件很高兴的事。我由理发店出来,在对面的小饭馆门口看到一张破旧的红色单人沙发。沙发的坐垫已经塌陷,形成一个大屁股的圆坑,人造革皮已经被人撕得支离破碎。我走过去问服务员,这个沙发可以给我吗?头发凌乱的女服务员提了提短裙,上下打量我,说:“你在这等会儿,我给你叫老板来,你自个儿和他说。”中年老板挺着圆滑的肚子,叼着根烟,敞开西装,向我走来。他指着被破旧的沙发问我:“你要这个?”我说是。他听完哈哈大笑,说:“你要就自个儿抬回去吧。”我心里欢呼,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搬回木桥上。
躺在沙发里喘气,头仰望着天,海浪哗哗地冲刷着木柱。这实在是度假期间最大的礼物。我在沙发里守着鱼竿。今天的午餐,打算吃鱼生片。约莫半小时后,鱼竿剧烈震动,我快速收起鱼线。一条巴掌大的鱼,不断摆动尾部拍打木板,挣扎跳跃。我双手抓起它,正视它,忽然发现它长得和你很像。眼睛深黑而明亮,如星星闪耀夺目。我犹豫着拿出相机,拍下这条乱蹦的鱼。
万里无云,天空洁净而不沾一丝污垢。我说,到你想到的地方吧。然后鱼儿轻易挣脱我的双手,回到大海。我在相片的背面写着:四月七日,很像你的鱼。
下午。打开窗子,敞开一片深蓝色。坐在海屋里看书。想起你让我看的网络小说《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说实话,我大概地浏览完,也没能涌上什么感觉,也没能明白这样的故事究竟有什么看头,煽情的男女关系?真实反映成都都市生活?探讨现代男女爱情观?无论如何,它并不能动摇我心里的成都印象。
那是你居住的地方。对于我,你就是成都代名词。每次见到成都两个字,最先想到的就是你。只是,以前的是喜悦,现在却是疼痛。
停落在手心的蝴蝶
当皑皑白雪,覆盖窗外的走道。我在木棉花开的小路上,仰着头凝视阳光。
四月八日,此时的木棉花,花朵厚实,如火般红艳,立在秃丫的枝头。有风吹过,花便坠落而下,像块石头重击地面。当皑皑白雪,覆盖窗外的走道。我在木棉花开的小路上,仰着头凝视阳光。是否我更接近阳光,就能更接近你?如果可以,我愿让猛烈的阳光灼伤我。
每天习惯性地把手链绕在手上,感觉你的气息。这是你送的项链。链嘴悬着蝴蝶。由于是女式的,实在没办法戴在脖子上。于是做成了手链。这条手链染满了你的味道,你的体香,它曾经那么亲近地接触过你。这只蝴蝶飞越海洋,停落在我的手心里,见证我们烟花式的爱情。下午在海滩请凉给手腕拍了张相片,写着:四月八日,停落在手心的蝴蝶。
我是在小镇的旧书摊遇见凉的。这个慕名小镇海景而来的男孩,比我小一岁,比我高,留着披肩的长发,牙齿雪白,白色的Beatles短袖衫,故意扯破的Levis牛仔裤,他住在镇上的小旅馆。我们谈得很投缘。晚饭后,我们坐在板桥上说话。那时天要黑下来了,可仍然能见光,天际还发白。我给他泡简单的Latte咖啡,用一次性的纸杯盛着。点烟。
“你说你来这里是为她画一幅大海?”他吐出一轮烟圈,安静地问我。“或许更多的是为了排解思念。”“这种距离的爱情可以维持吗?”“我希望。”“看来你也不能确定。”“我相信她。”“不相信你自己?”“你会相信一个食言的男人吗?”“不会。”“呵,我也不会。”
刻着你的名字的卵石
通往我的心脏的血脉,是在你的无名指上。
四月九日。昨天晚上喝得过多,晌午时分才由席子上坐起来。凉已经不在身边了。海风由窗外吹进来,夹杂着刺鼻的海腥味。惺忪的眼睛睁不开,就闭着眼靠在屋角。世界一片寂静,除了海浪声和海鸥的叫声。我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身躯变得没有重量,灵魂飘逸起来。可又分别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感觉到血脉流动的速度。
通往我心脏的血脉是在你的无名指上。你的举动,都如此轻而易举地牵动我的心跳。我想听你的声音。在电话按键上按下熟悉的号码,却在确定键上犹豫。我该打给你吗?你愿意听吗?你会毫不留情地挂断吗?抑或你会若无其事地闲聊?还是在电话那头沉默,只留下心疼的呼吸声?拨号,取消了。
下午赤脚在漫长的海滩上行走。不是假期,只有我一个人在海边走。海浪冲刷我的脚丫,也洗去一路走过的脚印,海滩在瞬间回复它的平滑与光洁,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前世有太多的拖欠与负载,今生是否也要重新记忆?
往前走,有黑色的乱石群,我爬上人高般的海岩。有海风在低声吟唱。胸口涌上莫名的暖流。我逆风大声呼喊你的名字,声音在天边回荡,回荡。热泪流出眼眶,风轻轻把它带走,留下湿迹在脸颊。你听见吗?听到我呼唤你吗?
相片里的卵石,是那时在海岩里拾获的。由于海水的冲刷,卵石表面光滑洁净。我用小刀小心地刻上你的名字。细细的刻线,长长的思念。
四月十日的夜晚,你飞过我的上空
我们的关系紧张后,你的头像就一直呈灰色状态······
今天是回程的日子,还是原来的背囊,原来的手链,原来的我。橡胶糖已经嚼完了,咖啡粉也泡光了。你呢?还是原来的你吗?我由钱包里翻出你的相片。你穿着白色背心,细条纹宽松睡裤,环抱小熊维尼抱枕,垂着长发,睁着明亮的双眼,露出可爱的笑容,坐在Oliva的床上望着镜头。这张你最美,也是我的最爱。
四月十日上午,在小镇的网吧上线。在Acadia的论坛收到Oliva发来的消息:我是Oliva,记得我是谁吗?我打了个笑脸符号,说记得。我说,我现在在中国南方,时间是四月十日的上午。
我点到你的头像。我们的关系紧张后,你的头像就一直呈灰色状态。我给你留了消息。告诉你,我很想很想你。
汽车穿过山路,驶过丛林,远离海洋。在将近三分之二的路程时,夜幕已完全降临。两束强烈的黄色车头灯照亮前方的路,但车窗两旁的世界却是黑色的。远处的山头挂着一轮圆月,皎洁明亮。我拍下车窗外的夜色。此刻的你应该已在机场办理登机手续,回国。只是,你会来找我吗?四月十日的夜晚,你飞过我的上空······
编辑 慕荣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