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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爱我吗
作者:汤媛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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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1-02 16:15:57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的突然。还没有来得及脱掉羊毛坎肩就被羽绒服裹的像个木乃伊只剩下两片探路的紫色镜片。
寝室的暖气总是给的不足。经常蹲在暖气旁边接着越洋电话。电话线被扯的好远。一般是九点钟后电话会陆续的打进来。暖气旁边围的水泄不通。电话那边的人经常会问我们,你们是不是在寝室搭建了一个舞台。 休闲 居 编 辑
曾皓的电话会在深夜大声作响。总是会惹的寝室的人大骂。我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去。蹲在铁箱子一角小心翼翼的聆听他的声音。
电话那端的曾皓总会在恍惚间让我觉得他的改变。他已经不是那个会在深夜向我哭泣的男孩子。那时的他处于痛苦的边缘。生活没有着落,学业也没有成就。然而现在的他是风气意发,在异乡四年的生活让他迅速的蜕变,林林总总的事情已经把他磨练成一个不需要我安慰的男子。
我们交谈的内容很简单。彼此说的不过是一些客气的问候语言罢了,仿佛永远说不到主题。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在说着,我安静的在电话这头倾听。
记得有人曾经和我说过:能冲涮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久,仿佛是不断稀释的茶。感觉和曾皓的感情就是那杯不断被稀释的茶,或许现在只剩下一点茶香,可是却还是如此的眷恋着。
一个小时侯后腿都蹲麻了。站起来艰难的朝着床铺走去。玩弄窗上的冰凌花。把手掌按在上面会出现个小小的手印。薄冰很快就被手掌的温度融化。透过那点亮光可以看见外面机动车在积冰上轰隆隆的开过。一般是在床上酝酿一两个小时侯后才会睡着。
学校的早操如同虚设,已经没有几个人参加了。偶尔有那么一小群人站在空旷的操场上打闹,然后去食堂吃饭。在下台阶的时候发现鞋已经开胶了。冷风从脚底往上灌。思量着该去买双靴子和件颜色鲜艳的毛衣。曾皓也快回来了,五年的学业即将完成,毕业也近在眼前。不知道他会从大洋彼岸为我带来什么礼物,不会是只毛茸茸的布鲁熊吧?
临近期末,时间变的紧凑。忙着期末考试和自考。想去上海读研究生。因为曾皓曾经说过回国后就去上海生根发芽。我也喜欢上海,那个来自张爱玲笔下的苍凉而美丽的城市。
愿望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每天都打着手电看书到很晚,不原去走廊,因为太冷,寒风似乎无处不在。在床的四周挂上旧床单,挡住那些肆意的光芒。靠在冰冷的墙上仔细辨认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直到眼皮再也撑不住搭拉下来。也许这就是代价吧,高中三年的虚度时光让我彻底的明白什么叫做勤奋。
天花板上是上界学生留下的杰作。用很漂亮的纸在墙上拉出美丽的条纹。有的相交,有的平行,似乎永远都只是这两种选择。而我不知道和曾皓的感情会是怎样的结束。所有的甜言蜜语似乎只是一种应景罢了,两人之间更多的却是无法跨越的悲凉。我无法了解时间和经历在他身上留下怎样难以磨灭的痕迹。可是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时间在他身上的改变。我想我们是无法做到“生死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般精致了。
思索着这些竟然有些累了。寝室里有女孩子说梦话。一些可爱的女孩子。有时也会勾心斗角,可是一提到爱情便又会同仇敌忾。都在设想着自己美丽的未来,希望等到一个像曾皓这样的男孩子。可是她们不明白我的苦痛。冥冥中总感觉曾皓会离我而去。或许这是多年来的抑郁所致,可是却依然会在深夜的噩梦中看见曾皓骄傲的离开。我看见自己苍白的脸满是泪痕。
开始昼夜失眠。第二天顶着两个熊猫一样的黑眼睛上学去。把这种情况和曾皓说了,他紧张的似乎电话线要瞬间断裂。我说没有关系,我早就习惯了。睡不着的时候我会爬起来写作文,多有作家的潜力啊。他在那边笑。这些日子他过的很好,拿了奖学金,又在一家有名的超市找到兼职。他的生活变的富裕起来。而我却慢慢的贫困下来。我开始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每天都吃着最经济的饭菜。突然就产生的奇怪念头——我要去见曾皓。生活就因为这个贫困下来。鞋子开胶了也只是补了一下。寒风还是冷,却不是那么刺骨,因为心里有暖意,一切都变的明媚起来。
我想这个愿望需要一大笔钱的支撑。但是过完春节后会有一笔数额不小的压岁钱再加上以前的私房钱和现在省下来的钱加起来也应该有几万了吧。
开始和已经生疏的编辑通信。问现在需要什么样的稿件。编辑总是想不起来我是谁。现在写字的人真是前仆后继啊。在重新一番自我介绍之后,编辑在电话那头拍着大腿说,啊,原来是你啊。是你啊。就像是寻到了多年失散的亲人一样。可是我还是不敢确定他是否记起我来了。一说到稿酬电话那头的声音变的严肃起来。罗罗嗦嗦的无非是为了告诉我现在杂志社的效益不如以前,稿酬不能像以前那么多。我心里咒骂着,可是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没事的,一切从头开始吗。
开始为十几家杂志社撰稿。累的天昏地暗。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编织着一个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悲剧。直到自己都麻木了。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的进行。一天除了疲劳和失眠其余都是令我满意的。
我打电话问曾皓放假回来吗?曾皓思索了一会说,还是不要了,刚工作留个好印象。明年再说。我表面装着很不高兴的样子,你四年前就这么说了。可是心里却是一阵喜悦。询问他的地址说要给他写信,其实不过是顺藤摸瓜找到他的住址。他摩挲了一会终于耐不住我的磨蹭给了我。
我开始盘算为曾皓织条围脖。现在校园里很流行这个。我独自去买的毛线。白的。我幻想着曾皓穿着黑风衣戴着白围脖英俊的一塌糊涂的样子。我掰着手指头数着我和曾皓朝夕相处三年,通了四年的越洋电话,算算应该是七年。那么我就织七路线吧。后来才知道原来七是个命数。
这个工程继续的很慢。总是磕磕碰碰的。手指头被针戳出好几个小眼,鲜血哗啦啦的往外流,疼的我直掉眼泪。我把手指头放在手里吮吸,突然就想起“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一类的诗句。想着便不由自主的笑了,曾皓比我大七岁,怎么算我也只能是他的情人而已。如果说刚出国的曾皓对我有一种近似于母亲的依赖,那么现在的曾皓对我却是一种近似于责任的关怀。我不知道我们的感情会怎样的结束,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永远都只是他先掉过头去,
自考很顺利。还剩下一科。美学。等着来年十月再考。过了年就可以拿上本科的毕业证书。而奖学金是没有希望的了。我每科也许都只能混个及格而已。可是为了攒钱期末考的科又得重新拾起,努力的背着。希望自己能得到奖学金什么的。这样钱会积的快一点。
月末的时候寝室的电话响个不停。是杂志社的电话。陆续向我汇报钱已经刷到我卡里了。有几个编辑有意和我签约为专栏作家但被我拒绝。我想曾皓需要的是一个正常的妻子,而不是一个一天到晚都坐在桌子前敲击键盘的女子。
雪下了又下。假期近在眼前。我把所有的钱都加在一起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三万了吧,应该是足够了,等拿完奖学金就回家。
我像个小富婆一样紧紧握着手中的钱争取做到和葛朗台一样吝啬。
乘的是深夜的车归家。因为车费比白天的便宜一半。没有心情欣赏沿途秀色可餐的景观。只是心急火燎的往家赶。匆匆忙忙过完年后谎称学校有事要回校复习。父母稍微有些疑惑可是在看到一摞奖书后便不再犹豫。
辗转到上海坐的国际航班。看着飞机旁边流动的白云心里很安慰。原来一切都可以这么近在手边,似乎伸出手去就可以捞着月亮。
到了美国之后谨慎的很。坐在公交车上沉默的不说一句话。装出很平静目不斜视的样子,其实心里像拨浪鼓敲个不停,感觉随时都可能虚脱下去。
终点往往更容易让路途中的人疲惫。
下车时吓了一跳,到处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人。很快就找到曾皓的住所。可是人不在,敲了很久门也不见开。有位很漂亮的女孩打开另一扇门用英语问我,你找谁?看不惯她这种说话方式,同是中国人干吗不用国语。我话也没说就噔噔跑下楼去。
在外面的街道上坐了一天也没有看见曾皓回来。心中隐约的饿有些不好的预感。坐在庞大的旅行箱上疲惫的像个妇人。天黑的时候去对面的中国餐馆点了大米饭和木须柿子。吃着吃着泪就流了下来。
旁边的一个侍者过来问我你怎么了?我擦干眼泪抬头发现那是曾皓一年前的舍友。我连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住他的手。他吓了一跳。我说我认识曾皓。还没等他坐下我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句,曾皓哪去了?
他很礼貌的问了我是谁。我说我是他的女朋友啊。你不知道吗?我有你的照片啊。我慌忙去找包里他和曾皓的合照,惟恐他不信。
他拉了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他语气委婉的述说着这个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我没有任何表情的听着。居然没有一滴眼泪。在故事结束的时候我提出去曾皓的住处看看。他同意了。
我机械般的进了曾皓的住所。可是眼前的一切就如他在餐馆里描述的一样,已经是人去楼空。我呆呆地坐在苍白的地板上,脑里一片空白。
就像令狐冲说的那样,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
当天就坐了返机回来。嘱咐他不要告诉曾皓我来过了。
在飞机上眼泪涮涮的流下来。旁边的小妹妹一直用两只水灵灵的饿大眼睛盯着我看,或许她还没有理解爱情的苦痛。
耳边不断划过他的话语。原来一切都是谎言。曾皓在异国他乡已经紧紧的扎下根来。而我,只不过是他在大洋彼岸谣望的一棵小树而已。他伟岸的身躯已经支撑一个家庭,而我,真的如同情人一般,虚假的依偎着不现实的大树。而且这棵树也已经不是我的了。
在上海下的机。一切如旧。上海仍然是惯有的阴冷。似乎注定这个干巴巴的季节就是用来离别的。
我紧紧裹住新买